看到芮东强这么没礼貌，大娘也是来气：“你这人，一点礼貌都没有。”
“娃，来你先来我家坐。”
张淮没有拒绝，鞠躬道谢后便进了大娘的院子。
“娃，你这大晚上来这里，是找亲戚吗？”
“不是的大娘，我就是顺路过来问点东西。”
“这娃娃，长得真俊，谈恋爱了没啊？”
大娘给张淮倒了一杯热水，拿起个小板凳一屁股坐在张淮对面：“别问那醉汉，你问我就行了。”
“大娘我在这住了大半辈子，啥事都清楚。”
张淮斟酌了一下语言，直接问芮禾的事情显得太突兀了，毕竟按照时间来算，芮禾都去世十几年了。
于是他迂回了一下：“大娘，芮东…芮叔家有几个孩子啊？”
大娘不假思索：“一个啊。”
说起这个，大娘就刹不住车了：“我给你说啊，他那儿子跟他一个德行，一点都不讨人喜欢，当初镇里人还说他儿子肯定跟他一样没出息，但没想到啊，打眼了。”
·
“芮东强这醉汉祖上积德，他儿子芮森竟然考了个名牌大学，啧，真是老天不长眼。”
张淮接话道：“那怎么不见芮叔的老婆？”
大娘忽然看了看四周，挪动着板凳坐到张淮身边：“这可就说来话长了。”
“其实芮东强原本只有一个女儿，他老婆因为身体原因，生孩子大出血，差点死了。”
“原本是不打算要第二个孩子的，但芮东强非要说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就绝后了，逼着他老婆再生一个。”
“那段时间，啧啧，我在家天天听到他和老婆吵架，还经常能看到他打老婆。”
“镇上的人都劝过，但毕竟都是外人，插不上嘴，也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张淮知道此时自己该接话了，于是道：“那也太惨了吧，后来呢？”
大娘喝了口水，一脸神秘：“后来啊，芮东强不知道从哪里求来了一张符，碾成粉要喂给他老婆喝，不喝就打。”
“他老婆肯定不喝啊，他就打，拿鞭子抽，一整个晚上啊，我整整听他老婆惨叫了一个晚上。”
“但奇怪的是，那天之后他老婆就怀孕了，而且还是个男孩，不过生完孩子之后他老婆就跑了，再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。”
“呸，这个芮东强，真不是个东西。”大娘啐了口唾沫：“那老婆娶回来好像就是为了给他生个儿子，老婆跑了也不说出去找找，唉，那女人真是可怜。”
“那芮叔的女儿呢，不是有两个孩子吗？”张淮问道。
“嘘。”大娘连忙让张淮声音小点：“这事可玄乎着呢，芮东强没了老婆，自己又没啥收入，养不起两个孩子，到处借钱。”
“就在个档口，他女儿芮禾忽然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，死的那叫一个惨啊。”
“多好一姑娘，性子活泼，镇上的人都说芮东强好福气，没想到就这么死了。”
见终于到了正题，张淮引导着话题：“实不相瞒，我今天就是冲着芮禾来的，我看过她的照片，不像是自杀或者意外。”
“啊？你哪看的？”这下轮到大娘疑惑了：“十几年前的事了，你哪里找的照片。”
“德兴医院。”
“嘶——”大娘被唤起了久违的记忆：“你不说我都快忘了，德兴医院啊，芮禾被送进去抢救的那天，德兴医院刚好起了大火。”
“唉，命苦的娃。”大娘感慨了几句，忽然压低声音：“其实，对外说是意外坠楼，但我还清楚的记得，坠楼的前几天，我在院子里浇花，听到芮东强跟他儿子在说话。”
“好像说什么，咱们家有福源，能出一个高材生，但现在你姐姐挡住了你的福气。”
“我当时还没在意，直到芮禾坠楼我才越想越不对劲，但我没敢说，因为芮禾死了没多久，芮东强他儿子芮森好像忽然开窍了，成绩一次比一次高。”
“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，唉，宁可信其有吧，芮禾这孩子，唉，可能这就是命。”
张淮又跟大娘聊了一点其他的东西后便告辞了。
从院子里走了出来，他便收起了微笑。
相比于大娘，张淮其实对芮禾凄惨的遭遇触动更深。
在芮禾将朱甲千刀万剐的那天，意识还没苏醒的时候对着他说了这样的话：
【我没有偷吃，为什么要打我？】
【我没有抢弟弟的玩具，为什么要杀我……】
结合大娘的话，其实足以让张淮想象到，自从芮森出生后，芮禾在家的待遇。
可以说，芮东强根本没有把芮禾当作自己的女儿，甚至连人都不算。
在芮东强眼里，芮禾只是一个碍事的东西。
“作为芮禾的哥哥，我来讨点债，不过分吧？”张淮看着芮东强家的铁门，缓缓眯起了眼睛。
……
凌晨三点。
芮东强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敲门，但此刻的他连睁眼都很费劲。
许久不曾听到芮禾的名字，心里有鬼的他又惊又怕，再加上喝了很多酒，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，直到凌晨一两点才迷迷糊糊睡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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