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玄走后，祁晏径直去了书房，将秦越唤了进来。
他静静地听着秦越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完。
“去领十军棍。”
“”
秦越只好走出去领罚。
沈菀几人闻见动静，出来一看，见秦越已经被人夹在凳上了，几个小厮手上正拿着军棍。
那军棍用栗木制成，打人的那一端被削成了槌状，且包有铁皮，一棍下去，肯定会伤筋动骨。
这可比那天打毛锥得要残忍厉害多了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沈菀心中隐隐知道答案，但还是上前问了一句。
秦越咬着凳沿说：“姐姐们别问了，先进去吧，不好看。”
沈菀忙走进书房，跪下道：“傅玄是奴婢让他进来的，与秦越无关，求爷饶了他吧。”
“我本想恕你无知之过，你倒上赶着来了。”祁晏沉声道，“你为何要让傅玄进来？”
“不过是待客之道罢了。”
“还不说实话？”
“奴婢句句实言。”
“好，好！”祁晏怒极反笑，“你既心疼秦越，不如你替他承受这十军棍吧!”
沈菀本想求饶，可见他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之中，那一瞬间真如地狱里索人性命的修罗无异。
她闭上眼睛，这些日子所受的磋磨历历在目，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度日如年，想回家的心一日胜似一日。
心中愤懑难当，也就根本就不想对着这样的人卑躬屈膝。
沈菀起身，站直了身体说：“请爷责罚。”
祁晏正琢磨着待会等她求饶时，给她一个台阶也就罢了，冷不防听到这一句，脸色顿时黑沉如水。
“出去！”
沈菀走出去，换了秦越下来。
秦越呆呆地看着她拿起一块白布塞进嘴里，将后面的头发捋至胸前，随后一言不发地趴在凳子上。
龙须瞧见祁晏幽幽从书房出来，正背着手站在廊下，便准备上前去求情，沈菀朝她摇了摇头。
何苦再牵扯进去一个呢。
众人都在或暗或明地观看着。
那握着军棍的两个小厮显然是下不去手。
祁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她就一点也不知羞吗？
正准备喊停，就见沈菀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。
丝毫没有向他求饶的意思。
祁晏气极，这丫头是存心与他犟到底呢。
“打！”
一个军棍落了一来，沈菀闷哼一声，脸色陡然变得煞白。
那军棍根本不是打在屁股上，而是打在腰间，一棍下去，沈菀只觉得被拦腰砍断一般。
嘴里涌上一股腥甜，她生生给咽了下去。
“求爷饶了菀儿姐姐吧，她这些日子侍奉爷无不勤谨，爷就看在她往日的好处上饶了她这一回吧！”
龙须跪在地上砰砰磕头。
墨丸和乌金也跟着跪下，毛锥在房里瞧着，脸色复杂。
“罢了。”
祁晏说完大步离开，他怕继续待在这里会被气出个好歹来。
沈菀纳罕，怎么龙须等人一求，他就轻易饶了自己，自己求他饶了秦越，他也没见同意，反而让自己代替受罚。
早知道让龙须进去求救了。
沈菀扶着腰缓缓站起身，嘶，真够疼的。
回到下人房里，龙须边给她上药边道：“爷的性子，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正面跟他硬碰硬呢。”
沈菀趴在床上，迷迷糊糊咬着枕头喃喃道：“我伤成这样，可以歇几天不去爷跟前当差吧？”
“嗯，爷只要不提，姐姐就好好躺着吧。”
沈菀闭上眼睛，准备入睡。
心里乱糟糟的，睡一觉清醒清醒。
主卧里，祁晏双手环抱着，皱眉看着龙须送上来饭菜。
“她人呢？”
龙须顿了一下，反应过来祁晏说的是沈菀，便道：“姐姐受伤了，正在休息。”
“她哪来的脸休息？”祁晏冷哼一声，“让她进来伺候。”
“这……”龙须暗道，沈菀现在站起来都难，进来要怎么伺候爷？
“奴婢马上就去。”察觉到祁晏不悦的眼神，龙须忙不迭道。
两个丫鬟将沈菀搀进了卧室。
祁晏瞧了她一眼，就见她脸色苍白，眼神淡漠。
挥挥手让丫鬟们下去，祁晏正准备开口。
下一刻，沈菀就支撑不住，瘫倒在绣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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