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，你奇怪，外面怎么还那么多年轻人。
地铁里挤得满满的。
这在北京城倒也寻常。
即使凌晨三四点，他们也可能刚从写字楼出来，手指被 a4纸划得生疼，站那儿疲惫地等车……
这天深夜，水晶儿回到佳佳。
她只是轻轻地敲了一下，梦游人就给她开了门——开门的每次都是他！
你怀疑，他给你开门的时候，其实他根本看不见你。
梦游人似乎是附属于这个门的某种机械装置，一听见声音，就自动把门儿开开，然后自动复位。
偌大的房子静悄悄，客厅里，沙发上有几个人儿还没睡，。
靠墙的吧台上，笔记本的屏幕，反射出一个个泛蓝的脸，一个个大大的黑影投射到他们背后的墙壁上。
进得房间，只见灯亮着，琥珀的床铺空着——人还没回来呢。
蓝水晶坐在自己下铺的黑影里，轻轻揉着太阳穴，听对面上下铺的两个女孩悄声交流——大概也才刚进来，都毫无睡意。
“今天面试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，反正咱心态贼好。”
蓝水晶一听人家心态贼好，马上提起兴趣。
不知为什么，她现在对心理学和人的心理特感兴趣。。
暑假结束回校后，她打算学心理学，她很想研究幸福的人的人为什么就幸福，不幸的人为什么就不幸。
这个自称心态贼好的女孩说：
“管它什么前台工作什么后台工作呢，反正是文职，考上就行！我想我穿军装一定很好看！你呢，一姐，今天这个公司怎么样？”
另一个回答：“那要看你姐喜欢不喜欢啦——到目前为止，哪个公司拒过你姐？！”
“一姐，我崇拜死你了哎！咱学校从来没有过的你这样的天才——你的论文，他们三个老师——他们三个可都是博士毕业哎！三个博士竟然看不懂，你的答辩，他们竟然听不懂！呵呵，简直是我们学校的神话！”
“所以说嘛，本科就这么简单没意思了，我为什么还要在这一行做下去？”
蓝水晶竖起耳朵，屏住呼吸。
牛人啊！计算机么？
“反正一姐不愁找不着工作，嘿嘿，咱学校的人儿好幸福，就业率从来百分之百，国字号的校友每年来要人，一个班一个班地要……”
“可我就是喜欢挑战——简单的好没意思！”
“晕！对一姐来说，计算机就是简单的了？”
“嗨，如果你从小没别的可玩的，除了电脑——谁叫我舅舅开网吧？他今天对我说：罡罡，你知道这个吧，明天对我说：罡罡，你知道那个吧，你看，我根本就不用专门学，毫不费劲就掌握了那些东西…就像，你知道了a，就知道了b ,然后自然就知道了c,有啥稀罕的？ 所以，擅长是一回事，热爱又是另一回事——总之，我自己明白，我生来可不是干这个的 … ”
“那你想好干啥了吗？”
“你姐不慌啊……等你姐慢慢挑来……”
蓝水晶儿听得目瞪口呆！非常想插嘴问一声：对不起，打扰一下你们是哪个学校的？
可是她怕反过来人家问她那个学校的！
算了吧。
不想让人知道她是百花的。
她感觉，一旦她这个身份曝光，她立刻会成为人们教育子女的典型——你看她这个空心人！所以，咱不用考百花！
她可绝对不想给百花丢脸。
成千上万的人都热爱自己的本科母校，她也一样。
对母校，你绝对不会容许别人说她不好。
……
自称心态贼好的女孩继续说：
“五岁，我自己拿着五块钱，上理发店去理发，从那时候起，就没人管过我！我爸妈就从来不管我——顺其自然呗！上高中了，成绩倒数，他们还不给我找老师补课！然后，人家上大学报到，全家老小齐上阵；可我上大学，我爸妈把我的箱子拎下楼，‘行了，闺女，一路平安！’然后，摆摆手就上楼去了！你看呐，这也是亲爹亲妈！”
那个叫“罡罡”的一姐吃吃笑：
“要不你咋心态贼好！”
然后又听心态贼好的女孩继续说：
“你看呐，我高中生物那么差——我就是不得其门而入，就是一窍不通！每每想起来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——结果上大学居然学了个最热门的专业！人家高考报志愿，爸妈左一个右一个给你操心，嘿，可怜我拿着那个厚厚的大本子就是不知道报哪个！哎，胡乱填吧，张家界通讯工程大学——哪儿好玩去哪儿，张家界反正好玩！”
张家界通讯工程大学？没听说过啊。
水晶儿听得晕晕的。
“哎，我跟你说过我小姨吗？南京985生物硕士，考编
考了个县级中学——连我们大同一中都进不去！她说，社会不需要那么多搞生物的科学家……什么生化制药，你花上二三百万从老中医那里买个药方，比你开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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