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钱少,这尤物你是怎么弄来的。”冯冠通很想知道以钱翎的性子,这么个美人却不独享,还拿出来送人,个中恐怕有个缘故。
钱翎轻轻一拍桌,朗声道:“说也凑巧,我的六姨娘住在与高丽接壤的地方,与高丽有血缘关系。她从小曾在汉城住过一段日子,结识了艳娇。两人一直有书信联系。后来艳娇家中巨变,艳娇走投无路投靠我六姨娘。”
“说句真心话,我见艳娇和你们一样,但是我的妻妾不仅个个反对,而且艳娇断然拒绝,并威胁说再提此事一定离开。我一想,反正再漂亮的女人还不是那些玩意儿,再美也有玩腻的时候,不如做一回君子,为子孙后代积德。”
“又一思索,艳娇家破人亡,常住此不妥,要为她找个归宿。我一想,肥水不流外人田,咱四人号称南京四少,情谊堪比金坚,不方便你们方便谁。何况只有你们才可使艳娇衣食无忧,永葆富贵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冯冠通笑道:“不知艳娇有什么择偶标准?”
“没有。只要她看得顺眼才行。可不可以永亲芳泽就看你们的福缘了。”钱翎伸伸懒腰。
各人开始盘算如何弄到美人。
唐家伟是例外,艳娇的事貌似与他无关,他不去想,更不会付诸行动。他却另有一番奇想,如果艳娇身上的衣服穿在杨雪兰身上不知怎样,或许比艳娇更美,更动人。可惜同是佳人,却不是他心中的佳人。没了欢乐,更添一丝相思与哀愁。
他自斟自饮的喝了数杯,正所谓酒入肠中愁更愁。这样的相思之愁不知何时是个尽头,或许永无尽头。难道自己就这样孤独终老。想到这一层,他又狠命地大喝几杯。本来他酒力不好,心情又不佳,很快就醉了。
钱翎忙命人将他送回唐府。
这一醉直到傍晚才醒来。
小玲端了饭菜进来。
唐家伟拍拍前额问道:“什么时候?”
“大少,已是吃晚饭了。”小玲放下饭菜。
“爹他们吃了吗?”
“老爷太太们吃了。老爷说让您睡醒了再吃。”
唐家伟笑道:“酒真误事,下次还是不能这般。”
他一天未食,肚中饥了,一见香喷喷饭菜连忙端起就吃。
“今天的菜格外好吃。”唐家伟吃得起劲说出这句话。
小玲抿嘴道:“那是大少您饿了呀!”
“不错,饥不择食,有道理。”唐家伟吃得很爽。
“小玲!”喊她的是一个叫小茜的丫鬟。
“等等。”小玲回应。
小茜伸头一瞧见唐家伟正在用膳,调皮的伸伸舌头,连忙闪过。
“小茜,什么事?”听得唐家伟的唤叫,小茜只好走进来。
“大少,咱们约好傍晚比比针线活,看谁做工好。”小茜一旁垂手低眼的回答。
“小玲,我吃完了,你收拾一下就去吧!”唐家伟已用帕子揩嘴了。
小玲与小茜一同而去。
唐家伟起身伸伸腰,出了屋子来到走廊上,信步而行。
沿途一些仆人小厮一见他皆垂手而立口中请安,等他走过了身方才走。
他不知不觉散到后花园。
只见一群少女围在一个亭子叽叽喳喳,走近一瞧,是各房的贴身丫鬟们。他记起小茜说过,要比针线活,遂不由去瞧个究竟。
众丫鬟正在热热闹闹的,谁也不知唐家伟悄然而来,兀自在大谈大论。这个说某的针线巧妙,那个说某的更好,甚至还有几个杂役丫鬟也来凑热闹,评头论足,来发表一下见解。
不知谁瞧见了唐家伟,叫了一声“大少”,众少女闻言一瞧,皆垂手侍立。
唐家伟笑道:“大家别拘谨,随意点!唔,这些巾帕是你们织的吗?很好看。”
众丫鬟把眼齐刷小玲,因为她是服侍唐家伟的。
“大少,这儿是大伙绣的。”小玲也觉得由她开口比较好。
“不错,不错!不知评了谁最好。”唐家伟点头称好。
“还没评呢,不如请大少评一评。”小茜大着胆子说了一句,然后向小玲挤挤眼。
唐家伟笑地来了兴致,微笑着点点头。
小茜和小玲忙介绍这些巾帕由谁所绣,“这是小菊绣的,这是小兰绣的,这是小柳绣的,还有小莲、小梅。”听到小梅的名字,唐家伟才注意小梅也在人群中,遂笑道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小梅先把脸红一下,不自然的说:“是她们硬拉过来的,回去说不定会挨三小姐的骂。”
“别怕,三妹不会骂你,等下我叫小玲送你过去,就说是我叫你过来的。”这一说使得小梅原本有点皱的眉头舒展开来,连忙谢大少。
“还有小莉、我、小玲。”小茜继续介绍,“这是小凤绣的。”
“哦!这个不错呀。”唐家伟拿起手帕,见图案鲜明,有特色,“是小凤的杰作!”
小凤双颊顿时微红,含笑道:“大少,这个哪能算杰作。只是一般的绣花而已。”
“你们的绣花手艺都不错,各有特色。”唐家伟开始总结,众丫鬟一齐望着他。“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出来,我个人认为小凤的应该排第一。”
此言一出,像炸开了锅,议论纷纷。有人说,是吧,我说小凤最好吧,连大少爷这么说。有人说,想不到是小凤的,还以为是······各人的语言、神态、表情各各不一,有赞叹,有羡慕,有嫉妒,有欢喜。
小凤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,本能的摇手晃脑,意思是说她还算不上最好。
“小凤是大少评出来的。大少,可有奖品?”小茜趁机说。
唐家伟一指她,笑道:“你跟你主子一样,机灵乖巧。好!奖品是多出三个月的月钱。”这一句话一出,比先前更加嘈杂。
“小凤,还不谢大少。”小茜等人连忙按着小凤谢恩。
小凤真真没料到自己的绣品能得到第一,而且还有三个月的月钱的奖品,一时怔了半天,不是众人在旁指导,她恐怕如泥塑的菩萨,一动也不动。
“小凤,请姐妹们吃点吧!”不知谁提议。
立即得到众人的响应。
小凤得意外之喜,当然一口答允。
众丫鬟嘻嘻哈哈一阵风飘走了。
后花园只剩下唐家伟及几个打扫花园的大嫂。
唐家伟坐在亭子里,望着夕阳,又思念起杨雪兰,不知身在异乡的她一切安否。
他在这边唉声叹气,而另一边却喜笑颜开。
曹婉南左右端详戴在手指上的戒指,这是她刚刚从金银铺得来的最新戒指,把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。
“婆婆,你真行,两三下又搞到几间铺子,不久将来,唐家所有的铺子咱们都能得到,想起来真是太美妙了。”曹婉南憧憬未来。
“你简直在做青天白日梦,所有的铺子?能得到一半就不错了。”蔡夫人还算有清醒的认识。
“如果能把绸缎庄再弄到手,那我就有穿不完的新衣服。”曹婉南对于仅仅两个铺子到手还不满足。
“家玉不是叫人送来了新衣服吗?”
“你不提还好,一提就气人。”曹婉南撅着小嘴,“这简直是施舍。”
“绸缎庄可是个大铺子,还有四个机房,听说家伟还要扩大。你说人家会拱手相让吗?”蔡夫人修着指甲。
“婆婆,你既然有手段弄这两个铺子,还怕没手段弄个绸缎庄吗?”曹婉南既信服婆婆的心计,又拍个马屁哄她高兴。
“家伟是个什么人,你应该清楚。他城府极深,能屈能伸,这次完全是个意外之获。不是家珍去求他,我们能得手。家伟什么都厉害,就是有点感情用事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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