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欢杀人是吧?连谢谕清你们都敢动,当我是死的吗?”
慕千影一抬手,江正宏便被藤蔓吊着一下子飞上了天。
江念和江韶两人都是一惊:
“住手!”
江韶提剑冲着藤蔓砍来,控住江正宏的藤蔓一股化做两股,将她也一并捆了,尾端重重甩过江念的头,将他一下子砸晕在地上。
慕千影将江正宏拉近自己,一双黝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,寒气直冒:
“谢谕清要是出了什么事,你们三个,谁都别想好过。”
江正宏被这忽上忽下的飞翔经历吓得直哆嗦,半天说不出话来,只能连连喘气。
江韶反应过来,怒瞪向谢谕清:
“是你!你故意引得我们内斗,好让慕千影将我们一网打尽……你到底想做什么?!”
谢谕清一脸无辜:
“少城主此话何意啊。我怎么会算得到,你和他们都想杀我呢?”
他打量了一下江正宏痛苦的神色,又转向江韶,一脸看热闹偏又带着几分得意的表情在江韶眼里应当是可恶至极的:
“再说了,我可没让我的侍卫动手。是她实在太过在乎我了,一听到我有危险就急着过来,想必是……关心则乱。”
江韶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不要脸的人。若非是被慕千影挟制着,她定是忍不住要去揍谢谕清的。
说罢,谢谕清朝着慕千影走过来,假惺惺地劝道:
“算了吧,城主年纪也不小了,被你这样吊着飞来飞去,只怕要折寿。”
“还有你!”
慕千影骂完江家人,显然余怒未消,转回头对着谢谕清继续输出。
“这就是你想出的好办法?”
她一眼便看到谢谕清胳膊上的伤:
“你不知道人族有多脆弱吗?江念身上可是带着鬼气来的!若是你真的被那个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害死了怎么办?我都跟你说过了,这是我自己的事!你不需要拿性命来帮我……”
谢谕清毫无愧疚、不快等等情绪,耐心等慕千影骂够了,这才抬起手,替她理了理额头的碎发,噙着笑说了句:
“原来你发火的时候,是这样。”
慕千影的怒火没能收到正确的反馈,她又开始怀疑谢谕清精神不太正常。
“你来救我,我很开心。”
看出了慕千影眼里浓浓的怀疑,谢谕清嘴角忍不住上扬:
“你只说我不信你,但是,你也该相信我。”
他悄悄凑近慕千影的耳朵,低声道:
“这个妖,伤不到我。”
说罢,他便冲着慕千影眨了眨眼睛,眉目是说不出的生动艳丽。
慕千影忽然想到那天夜里,妖物在差点碰到他的时候忽然退去。
她恍然大悟:
原来谢谕清身上,一直带着能克制这个妖物的法器。
然而还不等她细问,便忽然听得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。
江念居然醒了过来。
不。
醒来的不是江念,是……鬼。
江念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,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,更显得一双眼睛泛着可怖的幽光。
眼白上翻,若非胸膛还在起伏,便与死人无异了。
慕千影召出长剑。
却见“江念”“咯咯”一笑,似女子般提起衣摆,做了个婀娜的姿态,朝着慕千影盈盈拜下。
他的嗓音也变得又尖又细,一下子便道出了慕千影的身份:
“灵仙慕千影。小女子这厢,有礼了……”
然而江念本身的声音更显低沉,如今刻意抬高音调,诡异的声线不似女人,倒像太监。
带着尖锐刺耳的阴森感。
江正宏和江韶两人直面自己的亲人变成这般模样,心中担忧的同时,也冷汗直冒。
藤蔓扯着他二人到了远离江念的地方,慕千影持剑挡在谢谕清几人身前。
见她动作,“江念”又是“咯咯咯”一阵诡异的笑,而后骤然换了副声线,又似年迈老者:
“木系术法而已,婆婆我也会……”
对方扬手,居然召出了和慕千影类似的藤蔓,只颜色更偏黑紫些,直直便冲着谢谕清而来。
慕千影长剑相抵,两股相似的灵力相撞的一瞬间,似乎远处高耸入云的镇妖塔也随之有了共鸣。
慕千影缺失灵骨的心口一痛。
却见那鬼扔下两声“桀桀”怪笑,套着江念的身体,直直朝着镇妖塔方向而去了。
慕千影收了藤蔓,本能就要去追。
谢谕清急忙拉住她的手臂:
“当心有诈。”
慕千影皱眉。
江正宏在那鬼远离的一瞬间,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剥离了,一下子撑不住,趴到地上吐了起来。
江韶急忙扶起江正宏,又忍不住担心江念的安危,听见谢谕清的话,神情凝重道:
“纵使有诈,那也是江念。我追去看。”
她招手吩咐城主府手下将江正宏保护好:
“谢指挥使自便。”
慕千影持剑挡在她身前。
江韶目光不善:
“你做什么?纵使江念有错,也该……”
慕千影打断她,却不是像往常一样阻止人族靠近妖鬼:
“你一个人打不过那鬼。若是想救人,就在这里等钟家一起。”
她将片刻功夫里急急催生的短木递给谢谕清:
“你注意安全。我去探路。”
谢谕清面上闪过担忧,然而触及这截木头的同时,熟悉的手感忽然让他一愣。
这……怎么有点像,母亲留给他的木牌……
片刻愣神的功夫,慕千影已不见了踪影。
钟府。
府中众人忽见一堆野猫自四面八方跑来,朝府中及城中扔了许多染血的布条,上面写着“镇妖塔杀人,钟家为虎作伥”的字迹。
为首那只又肥又大,一看便是猫妖。
简直荒谬!
便是无知小儿也不会相信这样无凭无据的挑拨!
其他人急急捉妖,派去寻找家主的人却始终寻他不得。钟逸尘便成了钟家暂时的主心骨。
“镇妖塔封了这么多年,到底是为什么?!”
“他们说镇妖塔杀人,是真的假的!”
“钟家怎么一直不解释?!如果是假的,为什么镇妖塔周围全是伤人的植物?”
“……”
面对百姓的疑惑的愤怒,钟逸尘却没有立刻出言作保。
“公子,您等什么呢?怎么还不说话啊?”
钟府的人忍不住着急起来:
“家主不见踪影,您得……”
“镇妖塔里面到底有什么,需要封印?”
钟逸尘打断他的话,忽然的问题让钟家这位年长者一时冷汗直冒。
“您这是问的什么话?镇妖塔乃是人皇所建,设下封印,自然是为着……”
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:
“为着保护镇妖塔里面的圣物。”
“什么圣物,能让周边鬼哭林生出那么大的煞气?”
钟逸尘开始对这些人的敷衍和掩饰不满。
自毕律香事件后,他频频去往镇妖塔附近查探,封印从未有过破坏迹象,然而周围的煞气却日益加重。
起初他未曾在意,只当是鬼哭林里的灵物吸了浊气。
直到此番妖鬼横行,线索直指镇妖塔,他才开始逐渐怀疑。
离开宗门前,师父特意叮嘱他,不要让有心之人靠近镇妖塔,要好好保护镇妖塔。
若圣物镇守塔顶,妖邪自会避退,又何须钟家设下封印,而他也得处处提防呢?
这镇妖塔里,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
他的沉默更让其他人心生疑虑,若非碍于蓬莱仙宗、仙凡有别,只怕便有家里出了事的人冲上来了。
郑微宁哪里能看着师兄受这般气。
她二话不说扭回头,一封传讯符送回了上清界,将慕千影一事悉数汇报给了宗门,又刻意夸大了慕千影看见师兄的表现。
迟迟等不到父亲的回应,郑微宁心中越发焦灼不安。
待钟儒年终于现身,便见郑微宁等在门口。
他有些惊讶:
“郑仙子,您怎么在这儿?”
郑微宁脸色极差:
“你去哪了?镇妖塔外有灵力冲撞迹象。师兄已经赶过去了!”
她看到钟儒年手上拿着的法器,上面还保留着蓬莱仙宗的法术痕迹:
“这是……宗门圣物——错金剑?”
钟儒年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:
“不错,当年先祖追随人皇,人皇成仙后,钟家得蓬莱仙宗指示守护镇妖塔,便被赐予此物。”
“我思来想去,此番妖邪之祸,恐与镇妖塔有关。慕千影……恐怕身份不简单。然我修为尚浅,逸尘既然不在,便托付于郑仙子……”
钟儒年额头皱纹成了“川”字:
“开封印。”
镇妖塔和无渡城间,隔着一片漫无边际的鬼哭林。
三百年前,这里只是一片生长着许多灵物的林子。
如今,鬼哭林却借着镇妖塔弥漫而生的清气不断扩大,逼得无渡城百姓不得不朝着远离镇妖塔的方向搬迁。
慕千影的步子逐渐缓了下来。
越靠近镇妖塔,她便越感到清气溃散的痛楚。
这座塔,这片林子,都好似黑暗中蛰伏的鬼怪,将她破成筛子一样的身躯不断挤压,好压榨出她所剩无几的清气。
怎么回事……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鬼怪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藤蔓、树枝、野草……
一簇簇,一丛丛,疯了似的破土而出,纷纷朝她涌来。
她的灵力护主,化作锋利剑身砍断翻涌而来的植株,却瞬间闻到了血腥味。
腥臭,粘腻。
落在植株上,连她也好像被染了满身的血。
“好痛……心脏好痛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挖走我的心脏……”
“镇妖塔……镇妖塔……”
声声哀泣,扯着人的心弦,便是不曾体会过的人也会为之心惊。
更何况被人生挖了灵骨的慕千影。
她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,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心口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“我就是你啊……”
林子深处飘出这样一句话。
慕千影拧眉。
“我们拥有同样的灵力,同样的感受,我们就是你啊!”
“报仇!报仇!”
“毁了镇妖塔!”
林间顿时多了许多道高高低低的声线,交错着喊出这句话。
慕千影眯起了眼睛,抵抗着来自众多鬼怪的声音攻击。
若是一开始那鬼说的话还让她疑惑,进而生出惊疑。
待“报仇”、“毁塔”的目的暴露,她心里就有了判断。
“原来,是一群借着我的灵力,留驻凡尘界的鬼魂。”
对方被她一语道破身份,纷纷恼羞成怒起来:
“你胡说!”
“胡说?”
慕千影在空中一抓,一柄通体澄澈的长剑便握在手中。
“因为从我的灵力感受到了剜心之痛,就以为自己死于剜心吗?”
她总是不大理解鬼这种记性不好、精神状态也堪忧的存在。
“把江念放了,我送你们去幽冥界。”
她耐心劝了一句。
众鬼乱七八糟地怪叫了起来。
慕千影歪头听了听,似乎是在骂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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