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徐昼日夜兼程，我们一路上并没有过多交流，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。
穿过几个村庄，狗吠声不绝，猫叫声不断。惹得不少在路边闲聊的老人迅速回春，腿脚都好使了许多。他们拥挤着往最近的一户人家去。腿脚差的被关在外面，他们会不停拍打那户人家的门，大喊大叫。
“是不是他们看到我了？”
“没有。这些猫狗之所以叫是因为它们惧怕黑山妖，用吼叫声吓退我。那些老人知道狗知道妖怪靠近就会大喊大叫，他们才迅速逃跑的。”
“要不我们不走村子了吧！”我每次都这样询问，但徐昼说只有走村子里面才有可能追上玉枝他们，所以我们一到村子，就会有大量的猫狗叫唤。我都会紧走几步。
然后我们沿着河流，从下游往上游的方向而去。我看到河里总是有人骨从上游流下来，看着着实有些吓人。
“徐昼，你看到了吗？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。
“嗯，再往上会经过黑山，那里是黑山妖盘踞之处，黑山妖和人类的矛盾很大，只要是人上山，都不能逃过黑山妖的折磨。玉枝他们断然不会走这条路，他们会绕远，从影子城往人皇城去。我们只要从黑山直接穿过去，就有可能比他们先到人皇城。”
“那里的黑山妖，会不会发现我？”我还是害怕了。
“没关系，有我在，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。大部分在黑山上都是黑山妖都不具备灵智，见到谁都很狂暴，但他们很怕有灵智的黑山妖。我们快点走吧！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，就跟上了。有徐昼在我不会有危险的，更何况我现在是灵魂体，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可以触碰到我，就是看到我也未必能。
我尽可能克服河流上漂浮的白骨对我的恐惧，越是想要克服内心的恐惧，反而河流上的白骨越是深刻印在脑海中。
越是如此，我却像是一只好奇的猫忍不住去触碰燃烧的蜡烛。
最后，内心更为惶恐不安，陷入了死循环中。徐昼一路上都很安静，他面无表情，并没有表现出恐惧，也许是原身的因素，也许是他的内心本就足够强大，如果不强大，也不能忍受住系统的百般刁难。
徐昼望着前方不远处黑压压的高山，停在原地对我淡淡道：“前面那黑色的山就是黑山。黑山妖全身都是黑的，并且喜欢爬树，整个黑山的树上都是他们的身影。所以从远处看过去，山就像是黑色的，黑山也因此得名，黑山妖也因为黑山，才叫黑山妖的。”
我们继续往前走，到了山脚下，一只只黑山妖面朝我们看了过来，每一双眼睛都没有同我对视上，让我无比安心。
所有的黑山妖都齐刷刷看向徐昼，他们看徐昼的眼神只有崇拜敬佩，看不到其他的。
一路上没有一只黑山妖阻拦，天色渐暗，黑色与黑色融为一体，饶是我现在视力不错，也很难看清前方的路。
一双双暗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，显得格外诡异。他们中大部分都紧盯着徐昼，眼里都是崇拜。
但也有少部分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了，这些眼神中没有崇拜，它们像狼又像猫更像毒蛇的眼睛，准确来说是他们的混合体，圆溜溜的绿眼睛能发光，冷漠疏离，带有敌意和审视，略微含有好奇。
如果我要是此刻对徐昼不利，此刻会有相当一部分黑山妖冲向我，跟我不死不休。
他们一直都趴在树上。有些大一些的树枝上也会悬挂着一两只黑山妖，黑夜中两只眼睛就像两个发绿光的灯笼，随风摇曳。
回想起他们的样子，黝黑的毛发，像黑猩猩，但他们站立起来的高度和人身高无疑。头圆圆的、小小的，有点像树懒。手臂十分长，他们的爪子有点像老虎的爪子，但比老虎爪子更大许多。
一路走来，除了倒挂在树上的，没看到他们动过一步，这习性跟树懒类似。很难联想到河流上漂浮的人骨跟它们有关。他们看起来也并不狂躁。
天色渐渐变亮，我和徐昼就像是误入一个剪影世界，光透过缝隙让黑色有了清晰轮廓，不再是混沌一片。
发着光的绿眼睛却在光亮到来之后褪去夺目光彩，黯淡下来。我对他们的恐惧感一点点在心房卸载下来，身体更觉轻飘飘。
看着他们的正面，就像他们背对着我，让我想起来那个梦，梦里白色的和蓝色的人，像猴子一样蹲在地上，他们背对着我。
他们也像猴子，人也像猴子。很多人都讨厌猴子，跟猴子起冲突，就会变成乌龟嘴里的肉，死不松口。我没见过，却因此产生了对猴子的恐惧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偏见？还是通过偏见克服恐惧，提前在心中设置下危险讯号来提前避免可能的危险呢？
我胆子很小，所以我什么都怕。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胆子很大，怕的也想直面。
“再往前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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