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应该说些什么,但一时半会他找不到什么话。

    凝如实质的僵硬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,小声的抽泣断断续续。

    鬼然年终是走下了床,来到小姬身旁蹲下。

    心脏的抗压能力在这两天得到了质的飞跃,但嘴皮子上的艺术他还是十分欠缺。

    鬼然年轻轻的将埋在臂弯里的脑袋抬了起来,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眶,他说,“丑就丑点吧,你怎么突然变回这样了?”

    听见对方憋了半天,竟憋出这样一句话,小姬哭的更大声了。

    面前的人哭的梨花带雨,眼泪鼻涕糊一脸,鬼然年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大一军训完没舍得扔的墨绿色条纹短袖,揉成一团塞进了小姬的嘴里。

    鬼然年:“安静一点,待会房东就要上来收拾人了。”

    刚想问“你想不想变回去?你知道怎么变回去吗?”门口便被敲响。

    这栋楼的装修十分老旧,门上连猫眼都没有。

    鬼然年盯着门看了半晌,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。

    平日他与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交集,就算有事也是在手机上交流。

    现在突然有人来敲门,不是推销就是作案团伙上门踩点,他犯了蠢才会去开门。

    门外,万意看着手机上李管家发来的地址,烦躁的再次敲响了门。

    什么破地方,连电梯都没有,爬上来差点要了他半条命。

    真想不通竟然会有人住在这样的老破小里,楼梯旁的栏杆全都生锈了,把他的定制衬衫都呲脏了。

    他原本并不想亲自上门,但电话打过去就如石沉大海,一点回信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都要怀疑鬼然年是不是昨晚回去就换电话号码了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门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,万意有些不耐烦了。

    天气燥热,七楼更是如此。

    黏腻的汗液顺着肌肤下流,将皮肤与衬衣黏在一起,叫人怪不舒服的。

    “鬼然年!”万意大声叫道。

    难道他不住在这里?李管家给他的地址是错的?

    可如果这样,他又该怎么找到那个人。

    他气闷的又敲了几次。

    但这次敲门声刚落,门口便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“干嘛?”

    鬼然年看着眼前这位昨天才见过的小少爷,神色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他哥不是治好了吗?为什么又来了。

    万意一改先前的烦躁样,将手背在身后,抬了抬下巴,略有些拿乔的意味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有事找你。”

    鬼然年站在门口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看对方没有半点请他进门的想法,万意也是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但哪有站在门口谈事的?而且外面那么热。

    屋内的丝丝凉风催使着他上前两步,顺着鬼然年和门框的缝隙就想要挤进去。

    “进去再聊。”

    “别,你不想进去。”

    鬼然年连忙阻止,但架不住万意想吹空调的意愿过于强大,楞是让他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你”

    “啊 鬼啊!”

    尖叫自万意开嗓后便没有停下的势头,余音绕梁让鬼然年一阵头疼。

    小姬此时还坐在地上,在发现自己吓着人并且被当做鬼后哭的更大声。

    那叫一个肝肠寸断,鬼哭狼嚎。

    鬼然年简直头皮都要被炸飞了。

    这些个破事为什么全让他碰上了。

    忍无可忍,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抹布就塞进了万意的嘴里。

    上前两步将小姬的下巴往上一抬。

    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    鬼然年这才呼出口气。

    “啊呸,你这布擦过什么,呕恶心死了。”

    突然的一块烂布塞来,让他的惊恐消失个没影,嘴里的古怪味让他忍不住质问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鬼然年心虚的偏过头,“有事快说,我现在挺忙的。”

    万意这才收敛住,他四处打量了一下,然后自觉的将屋内唯一一张矮凳坐了。

    随意的状态仿佛这里就是他家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有点本事,现在有个活接不接?”闹剧过后,二人的谈话才进入正轨。

    鬼然年很直接:“不接。”

    原本已经开始在兜里掏名片的手顿住,万意不理解的抬起头,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鬼然年微微撇嘴,他半点本事没有,接什么接?拿脚后跟接?

    万意坐在小矮凳上抓耳挠腮,突然灵光一闪,想起父亲谈判时最重要的一环。

    他上半身前倾,不堪重负的小矮凳发出嘎吱的响声,“你知道接这个活能赚多少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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