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蒋大哥真能赢吗？”白役之一紧锁着眉头，担忧道。
徐二眼珠一转，悄声说道：“来……来，我押二钱银子，赌蒋大哥输。”
罗一虎一脚踢在徐二屁股上，怒骂：“没出息的玩意儿！”
徐二“哎呦”一声跌倒，被其余几人扶起后，揉了揉疼痛的屁股，小心试探道：“要不我吃点亏，赌蒋大哥撑不过半柱香？”
罗一虎强忍着怒气，不再理会徐二，目光看向了院子中央。
“你先出招吧。”陈羽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“那就得罪了！”
蒋贤说罢，一跃而起，借着冲击之势，一拳砸向陈羽头部。
陈羽半垂着眼眸，目中精光一闪，直到蒋贤的拳头贴到近处，才堪堪拧身躲过。
蒋贤一拳不中，第二拳又已攻到，陈羽再次反向侧身躲过。
一时之间，蒋贤一双铁拳连连挥动，带起无数拳影。若对阵的是个寻常之人，此时恐怕连哪里是真拳，哪里是虚影都来不及分清，便已经身中数十拳，倒地不起了。
这一开场，陈羽看起来便完全落入了下风，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，黄万金更是皱紧了眉头。
蒋贤的一身横练外功确实有着其独到之处。
然而，他的对手是陈羽，是拥有着数百年历史传承的上灵学宫。
暂且不谈陈羽的目力如何，早在蒋贤的前两招中，陈羽便已认出对方使的乃是一套“疾风裂影拳”，这放在学宫里，算是一本没人愿意翻阅的拳法。
只因为它优点太少，缺点太多，瑜不掩瑕。
如果不是陈羽无法修行神术，他也不会去翻这本拳谱。
他本身在武道上是极有天份的，只是在一天午后翻动了一下，又在脑中演练了一遍，便已经把这套拳法尽数记住了。
当然，他也只是囫囵吞枣般看了，并没有细细琢磨过。然而这蒋贤是个木讷性子，使用之时也只会亦步亦趋按照记载把拳法打出来。
因此，下一拳会落在何处，陈羽闭着眼睛也知道。
“好……好身法……”蒋贤微微有些气喘地道。
他刚才已经连续打出了百余拳，竟然连陈羽的衣角都没能碰到，内心很受打击。
这“疾风裂影拳”的第一要义就在于一个“快”字，开篇第一页便先注明“天下武功，唯快不破”。
整套拳法共分九招，第一招是两拳，第二招是四拳，第三招则是八拳……每一招下，都是一虚一实相结合。
乍看之下平平无奇，实则越到后面，其破坏力便成倍增长。到了最后一招，更是可以同时发出五百一十二拳。届时漫天拳影覆盖之下，哪里还有躲藏之处？
当然，也正因此，这拳法越到后面，修炼难度也是倍增，蒋贤虽然专修这“疾风裂影拳”十几年，此刻也只能使出第七招，同时发出一百二十八拳。
黄万金见陈羽有惊无险，心里一松，颔首笑道：“果然不愧是学宫弟子，身法真如蝴蝶穿花一般。”
朱庆之侧目疑惑道：“不对吧？我看那蒋贤拳还未出，陈羽便先一步躲开了，似乎是早有预料。”
在场众人之中，要数朱庆之的修为最为深厚，目力也最好。在他看来，刚才那一幕就成了蒋贤每拳都慢了一拍，不停朝着空气打去，心中不由纳闷起来，直呼奇哉怪也。
陈羽微微一怔，哑然失笑道：“身法？我可没有用身法。”
蒋贤不知道陈羽说的是实话，还以为对方是在小觑自己，声音冷了下来：“那就再接我几拳！”
说罢，拳影再次覆盖而来。
“此人拳法娴熟，显然也下过一番苦功，然而全凭一身蛮力，却无半点气机。”
陈羽已经完全看透了。
武道一途，先炼体，后练气，只有掌握了气机运转，才算得上真正在武道上初窥门径。
“那我也不必再跟他玩闹下去了……”
念及此处，陈羽招式陡然一变，身子在躲过拳影之后，顺势压低，扫向对方双腿。
蒋贤正在向前发力，没有料到陈羽突如其来的变招，一时没有防备，身子一歪，“嘭”一声摔倒在地。
“他妈的！这家伙不是只会躲吗？”蒋贤心里怒吼道。
他倒得快，起得也快，立马一个挺身站了起来，目光死死盯着陈羽。
此刻的他已是气喘如牛，要知道，他已经足足打出了数百上千拳。
陈羽见此说道：“你这拳法有一半是虚招，实在太多。若是偶遇强敌，一时难分高低的话，那么很快便会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。”
蒋贤冷声道：“呵，你还懂我的拳法？”
他只当对方是在忌惮自己，否则也没必要一直躲避，难以还手。
陈羽笑道：“这是‘疾风裂影拳’，在下略懂皮毛。”
“哼！吹牛谁还不会！”
说出功法的名字和懂得功法，这可是两码事。
陈羽道：“你若不信，我打给你看就是。你既不通气机，那我也只用外功。”
蒋贤目光一凝，后背冒出冷汗。
陈羽竟然真的摆起了“疾风裂影拳”的起手势！
“不可能……”蒋贤告诉自己说，“他肯定是看我打了几遍，才偷学了几招！前几拳招式简单，偷学会了也不稀奇！”
在他思索之时，陈羽已经高高跃起，一拳直指蒋贤头部。
蒋贤也不闪避，双腿宛如扎根在地面之上，一动不动，立起右臂格挡住这一拳，却只觉得手臂处绵软无力，乃是一记虚招。
不闪不避不是因为他勇猛，而是因为自己下盘不稳，站在原地就可以很大程度避免这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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