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德明皱起了眉头。
确实跟张玲所说，宋秋霜在门口被拦住。
但她简略了很多细节，将自己完全脱了出去。
宋德明不好继续指责，但宋秋霜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
氛围有些僵持，她忽然像打圆场一般挽住了宋德明的手臂。
“老宋，吃饭没？我这饭送来的还及时吧？”宋秋霜眨眨眼，弯着唇笑意纯粹。
但目光却不尽然，说着瞥了一眼身边面目稍稍扭曲的张玲。
用宋太太的身份膈应她，迟早要还的。
“还有你的事儿，可得自己长点心，别让我这个女儿天天操心啊。”
闻言，宋德明像见了鬼一样。
以往宋秋霜可不会说这种话，来找他无非就是为了要钱，或者又惹了什么祸，让他给擦屁股。
“是秋霜吧？有我照看你爹，你就不需要操心了。”
这时，另一道声音穿插进来，张玲挽着宋德明另一条手臂，也笑眯眯的。
“你们这些孩子学业繁忙，哪能一天到晚过来。”
这话一语双关，让宋秋霜也不由多看她两眼。
这张玲也算是个人精，但可惜的是——
宋德明并不买账。
他黑着脸，转头跟莫刚说：“刚子，将那车夫找来，送她回去！”
莫刚意义不明扫了眼他们，忙不迭走了。
张玲若有其事地点头道：“这个点应该还在上课吧？秋霜是该回去好好听讲，怎么能随意在外头玩呢！”
宋德明脸更黑，这倒是提醒他了！
他目光瞅了眼身旁的宋秋霜，后者满脸无辜笑着，看得他直叹气。
算了，反正这丫头都成了家，读不读书倒也不算什么事儿。
莫刚带着车夫赶来，宋德明甩开了手，目光朝向张玲。
“送客！”
张玲愣住了，“我？”
宋德明点头：“没错。”
说完，他还不忘补充一句。
“厂里还有事，你最近没事就别来了。”
变相的逐客令，这可把张玲气的不行，脸都扭曲了。
明明之前宋德明还没表现出拒绝，怎么说变脸就变脸？！
见张玲不动，莫刚正要上前动手拽她。
“别碰我！”她气得跺脚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往外走。
今天宋德明对她甩脸子，她就不信之后宋德明不舔着脸求她。
她有姿色有身段，还不愁找不着下家！
张玲的心理活动，众人无从知晓。
莫刚跟着走出去，脸上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。
他早看张玲不爽很久了。
看着他们三两离去，宋秋霜才收回目光，“老宋，你辛苦了。”
张玲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，人走了还留在这儿。
她不知道宋德明究竟是怎么忍受这么长时间的。
这话落入宋德明耳中，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。
“你别瞎想，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！”
在宋秋霜开口前，宋德明一串连珠炮弹似的，“我可没眼盲到这种程度，而且也没续弦的心思，不准乱想！就是先前招的一送饭的，没想到品行这么不端，我这不就让她走了吗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，我知道了。”宋秋霜头疼扶额，赶紧打断，“我知道您的意思，我也没想那么多。”
她当然知道宋德明的性子。
之前到死宋德明也没再婚，一心一意为她好。
她倒也不介意宋德明再婚，只是那张玲八字还没一撇就以宋太太自居，显然不是个善茬。
“不说别的，你这孩子怎么到处乱跑也不说一声呢？”宋德明想起之前一茬。
他是知道今天宋秋霜是要去学校退学，也没太在意，没想着宋秋霜会跑来找他。
虽然他也早有预感，宋秋霜这副殷切态度，大概率是要来找他要钱的。
“这到煤厂来，就相当于回家，怎么算是乱跑呢？”
宋秋霜还亲热挽着手臂，全然不觉宋德明的心路历程。
将走到办公桌前，将饭盒打开，一股诱人味蕾香气迎面而来。
嗅着这熟悉的饭香味，宋德明睁大了双眼，身旁又传来宋秋霜清脆的嗓音。
“人是铁饭是钢，该吃也得吃，饿坏了身体，做女儿的心疼。”
宋德明转头，对上宋秋霜关切的眼神，心中的空洞在一瞬被填满。
之前的的劳累倦怠，仿佛都消失无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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