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宿舍的路上，林宁腿都软了。
生气吃醋的叶羽轩的模样深深刻在了她脑子里，想起刚刚叶羽轩最后说的话，他说： “我的喜欢，我的在乎，从没得到你正式的回应。”
他从来没有被她坚定选择过。
太多的不安和无所适从，林宁不禁想起和叶羽轩开始交往的初衷，是与谢衍赌气时一时下的决定，是因为谢衍只拿她当妹妹。
下午谢衍在食堂说的话林宁也有所耳闻，但更多的是她相信谢衍只是被洛雅一时气急说出来的话，而非真心。
可是当谢衍重新像小时候一样守在她身边时，那种久违的感觉林宁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。
谢衍又回来了。
当初喜欢谢衍的心好像也在重新燃起，他的哥哥，品学兼优，一直力所能及的照顾着她的生活，给予的是最深情的守候与陪伴。
可心意明明没有正式说出来，那说不定只是谢衍的气话而已。
两个少年，一个隐忍，一个霸道。
好像都在点点滴滴占据她的心。
距离晚上晚自习还有一个半小时，高三是特殊的一年，繁忙的学业已经让她喘不过气，感情的事更让林宁觉得透不过气。
隔着黄昏的夕阳，谢衍下午放学后一直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林宁，电话林宁没接，谢衍就毫无顾忌的等着。
林宁看到他。
不敢面对谢衍，更怕见到他。
见到叶羽轩的时候，林宁会忽略自己喜欢谢衍的事实。可只有真正见到谢衍的时候，她才明白，谢衍永远是她心里的第一顺位和不可缺少的存在。
谢衍脸上写满焦急， “去哪了？叶羽轩带你去哪了？”
叶羽轩沉着脸带林宁离开的一幕，谢衍只是看着，迟疑许久。
明明想伸手阻拦，却慢了一步。
“没，我们没事。哥，你放心。”
林宁说完还刻意朝谢衍笑了下，来掩饰自己心里无法抑制的情绪。
“跟他在一起，你真的快乐吗？”
谢衍极轻的扯了下嘴角，句句挑到重点，他也想是她身边那个人， “那天在医院，你跟哥赌气，说的全部是气话是不是？”
看似很久远的事情，林宁一下子就听懂了。
谢衍是在问她决定跟叶羽轩交往当时是不是因为跟他赌气。
林宁避开了谢衍急着想得到答案的眼神， “哥，没有。”
“那你是真的喜欢他了？”
林宁心里五味杂陈，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，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。
她在乎叶羽轩，也关心他。
但她同样在乎谢衍，也关心他。
“哥，你中午在食堂跟洛雅说的都是气话对吧？”
林宁突然很想当着谢衍的面问一次。
画面定格，谢衍迟疑了许久，才开口，
“如果我说不是呢？”
林宁抬头震惊不已，她从谢衍眼里看到了坚定，从没有过的坚定。
他在暗示，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。
谢衍很快转移了话题， “宁宁，哥希望我们之间氛围能更轻松一些，没有那么多的边界。”
林宁点头， “好。”
-
高三的生活拉开了帷幕，开学以来的生活都被填的满满当当，没有丝毫空隙，迎接了第一次月考过后，谢衍出国的时间也在倒计时。
叶羽轩开始准点上课，与林宁之间选择了最长的一阵冷漠期，三个人始终在一个班级里，林宁与谢衍在一起的时光明显比跟他多。
他好像只能看着，却再也无能为力。
谢衍为爱转班的事在学校里传开。
从高一起，谢衍就被分在了重点班，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代表，学校寄予厚望，而之所以从重点班来六班，是为了林宁。
人人盛传谢衍与叶羽轩都喜欢林宁的事实，明里暗里都在较劲。
而那天过后，叶羽轩再没跟林宁讲过一句话。
周四下午，学校有个数学竞赛班，谢衍和林宁都选择了报名参加。竞赛班老师给聚在一起的尖子生发放试卷，让他们做做最新的省级竞赛题。
已经提前做完并对了答案的谢衍与林宁被老师单独给了其它的试卷。
放学铃响，谢衍收拾了东西要走，林宁则照旧要去图书馆。
在出教学楼时，谢衍声音淡淡的问着她： “国庆节有什么打算？”
“还没呢，应该在学校复习，艺术班的课我落了好多节，也要补上。”
“哥陪你去，一起去图书馆复习。”
“好。”
林宁跟在谢衍身后进了图书馆，还是往常的位置，两人并排坐。
他给她划几道同类型的题让她做，然后再给她讲。
只不过这次的补课才开始几分钟，有个人停在了林宁对面，似乎想和她和谢衍共用一张桌。
林宁掀起眼皮看了下对方，这才发现是上次在医院来看望谢衍的女生，微微震惊着，女生叫万昕。
女生开心的笑着伸手同谢衍打招呼，谢衍碍于图书馆的安静，没开口跟她说话，只冲她点了下头。
万昕没有立刻坐下，而是往前倾身，拉近和谢衍的距离，其实她根本不必问他，图书馆的座位是四人大桌，就算她不询问，直接落座，谢衍也管不着。
林宁一直没说话，但将所有都看在了眼里，包括万昕冲谢衍笑的那么甜，向他挥手，甚至大胆的倾身靠近他。
林定低垂下眼，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，全神贯注的做题。
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响，她开始注意力不集中，解题速度也变得缓慢。
她还是在乎谢衍身边有其它女生。
林宁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，她走后，万昕才冲谢衍笑了笑， “她还是在乎你的。”
谢衍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试探林宁的心意，只为知道自己内心想要的那个答案。
他不禁笑了下， “谢谢你。”
林宁回去的路上，心绪波动的厉害，走了一个洛雅，又来了一个万昕。
谢衍身边始终有爱慕他的女生，她好像挤不进去，迎面走过一个男生，林宁下意识的回头，正好撞上叶羽轩那双目光寒凉的眼。
两人都停下脚步，许久没说话，少年一言不发看着她，似乎在等她主动跟他说话。
与之前疏离冷漠的眼神全然不同，当他垂下细密的睫毛，深褐色的眼眸望向林宁的时候，平静的眼眸涌起了波澜。
林宁注意到他眉骨上那道伤口血红，似乎刚跟别人打过架， “你受伤了？”她走近他，下意识想伸手抚摸他的眉角，却被叶羽轩躲开了。
他嗓音低沉， “死不了。”
叶羽轩躲闪的这一举动让林宁的手愣在半空中，久久未伸回来，她小心翼翼地开口， “你还在生我的气？”
叶羽轩莫名笑了下，他是琢磨不透她的想法，也想问一下他和谢衍之间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，他怕得到不好的答案，半响，从喉咙里滚出一句难以开口的话：
“问你件事，你喜欢谢衍，还是我？”
叶羽轩不在乎林宁之前的心思，不在乎她这段时间一句话都不开口跟他说，也不在意他与谢衍之间的种种，哪怕他好像看到了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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