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收了回来，墨色的瞳仁中带着笑意，唇角缓缓轻扬：“夫君，你在这打什么醋呢？”
一句夫君入耳，如同隐疾遇上良药。
他拉上乔婉娩的手，好好的回她：“在打下去，第一堂课就得迟到了。”
看着温婉的她，李莲花不由暗自揣摩，要思进取，不然这醋要继续打下去。
观星台跟天宝涯的暗香楼很像，楼有七层，红柱锦绸，不同的便是够大够亮，没暗香楼有氛围感。
室中的夫子已经选好课题，静待下方满堂。
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依次按位份入坐，李莲花到时只剩下后方两个位置。
堂上老夫子摸着白花花的胡子，慢吞吞的道：“今日我们还是学《女诫》，在开始前，谁来背诵上节的内容？”
前方首坐的姑娘们毛遂自荐，高处夫子目光直接从她们身上掠过去。
又是这几个，能不能来几个新人？
一如既往，一二排稳定的很，三四排坐的端端正正，眼神蠢蠢欲动但不敢争先，最后一排除了新面孔都将头低得死死的。
“最边上的，你来。”
被点的李莲花正听着楚水是何人，还没有多了解，就没了下文。
他的两条黛眉微微一蹙，心中生起烦意，在夫子的久久注视起身。
先抬手行礼，最后事不关己的推丢：“夫子，我是新来的。”
首排的姑娘冷笑一声，很是自傲，说出的话同她人般：“千金坊近年招得都是些什么货色，前些阵子来了群哑巴，这几天又来了个文盲，怕不是走错了场子。”
春厢房的匍园嚣张跋扈惯了，见到能欺负的人，硬是要踩一脚，立立自己的威。
只是她想要的结果总是会有偏差。
白银儿抿着唇，愁着面，柔柔的说着：“姐姐这话就不对了，大家都是姐妹，应该相互扶持，你言语有些重了，怕是已经伤到了姐妹们的心。”
见这女人又拆她的台，葡园心中愤恨染上眼里，张口就来了句：“银儿妹妹这哄男人的嘴，劝起人就是不一样，跟柔弱、凋零、腐败的烂花一样。”
娇嫩的脸瞬间变得清冷，白银儿生硬的笑依旧挂在面上。
静静等着夫子被她们扰得心不宁。
前方的白衣女子，落下声：“你们两个够了，学堂之上，尊师重道，礼仪言表，而非小人心计，博人眼球。”
这说话的人，正是去年差点成为内院“首令”的水玲珑，她的话在春厢房和内院中很有威慑力。
看戏的老夫子收了眼，继续望向李莲花，打算再给他次机会：“记得多少背多少。”
终是逃不过，李莲花目光落在徐徐晃悠的烛火中，眸光情绪是暗淡的。
“阴能柔为用阴阳殊性，男女异行。阳以刚为德，阴能柔为用，男以强为贵，女以弱为美……谴呵既宣，何恩之有？恩义俱废，夫妇离行。”
顷刻之间，他已经收了尾音，过程流畅，语气语速都把握的很好。
老夫子满意的点头，忍不住多问了句：“既了然于心，那你就顺便说说对它的看法？”
李莲花认真想了许久，心里也默默的衡量了下，最后脱口而出，少年时的那番评论。
“这文章同名字一样，本身就是一种束缚，女子三从四德，不应是逆来顺受，依附他人，没有自己的想法的人生，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的躯体。”
精光的眼神聚在他身上，老夫子对新颖的看法有了几分欣赏，总算见到个真正的“新人”。
“你不赞成。”
李莲花没退缩，清冷的的眼睛里是对巜女诫》的否认，口中字字句句既清晰又锋利。
“女子以夫为首，顺婆家之意，忍叔伯之怒，藏其才华，终身无主。生如夏花，死如冬寂，是弊。夫子是个读书人，学为正道，世道俗人的固执扭曲害了多少闺中女子，毁了多少人生，定是最清楚的。”
看着底气十足的李莲花，乔婉娩明亮的眸光化开平静。
老夫子顺着胡子，心中想着话的真意。
丈夫有德而不见其德，方为大才；女子有才而不露其才，方为大德。
一个时辰，讲堂结束。
“姐姐是秋厢房的？”，细雨般的柔声直接止住了院口的李莲花。
乔婉娩向来的姑娘行了礼，又看向已经到院门口的李莲花：“小心点，我先走了。”
李莲花空着的手抬了抬，只是说话的人不在身旁，他不好光明正大的拉人。
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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